腆,足足畅饮了一天,既而群臣入阁,谏议大夫郑覃崔郾等五人进言,略谓:“陛下宴乐过多,游幸无度,日夕与近习倡优,互相狎昵,究非正理。就是一切赏赐,亦当从节。金帛皆百姓膏血,非有功不可与,虽然内藏有余,总望陛下爱惜,留备急需!”穆宗自践位后,久不闻阁中论事,此次忽闻阁议,便问宰相道:“此辈何人?”宰相等答是谏官。穆宗乃令宰相传语道:“当如卿言。”宰相传谕毕,相率称贺。哪知穆宗口是心非,不过表面敷衍,何曾肯实心改过?尝语给事中丁公著道:“闻外间人多宴乐,想是民和年丰,所以得此佳象,良慰朕怀。”公著道:“这非佳事,恐渐劳圣虑。”穆宗惊问何因?公著道:“自天宝以来,公卿大夫,竞为游宴,沉酣昼夜,猱杂子女,照此过去,百职皆废,陛下能无忧劳么?愿少加禁止,庶足为朝廷致福。”穆宗似信非信,迁延了事。
未几,已是仲冬,又拟出幸华清宫。此时韩弘已罢,令狐楚亦因掊克免相,累贬至衡州刺史,另用御史中丞崔植同平章事。植与萧段文昌,率两省供奉官,诣延英门,三上表切谏,且言御驾出巡,臣等应设扈从,乞赐面对。穆宗并不御殿,也无复音。谏官等又俯伏门下,自午至暮,仍然没有音响,不得已陆续散归,约俟翌晨再谏。不料次日进谒,探得宫中消息,车驾已从复道出城,往华清宫,只公主驸马及中尉神策六军使,率禁兵千余人,扈从而去,群臣统皆叹息。好容易待到日暮,方闻车驾已经还宫,大众才安心退回。小子有诗叹道:
为臣不易为君难,勤政从虞国未安。
宁有庙堂新嗣统,遨游终日乐盘桓?
内政丛脞,外事亦不免相因,欲悉详情,请看下回续叙。
古人有言:“外宁必有内忧。”夫外既宁矣;内忧胡自而至?盖自来好大喜功之主,当其从事外攘,非不刚且果也,一经得志,骄侈必萌,背臣媚子,毕集宫廷,近则不逊,远之则怨,未有不酿成祸乱者。如宪宗之信方士,任宦官,好进奉,都自削平外患而来,卒之身陷大祸,死于非命,史官犹第书暴崩,不明言遭弑,本编依史演述,虽未直书弑逆,而首恶有归,情事已跃然纸上,岂必待显揭乎哉?况穆宗为宦官所立,已为晚唐开一大弊,即位后又不讨贼,专事嬉游,甚且举乱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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