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截空落落的后颈,但是操作太不方便了,会耽误时间,右手也很好,今晚在众多达官显贵前,他就会用这只手做出自己整个少年时期都想去做,却一次次失败,又一次次被心理医生被劝说搪塞的事。
至于之后发布会的内容,政府的解释是什么,自己一直追问的是什么,我不想知道,陆汀不断地想,我都不想知道了。
这种想法未免太悲观,也太软弱,陆汀明白,他把自己绕进了魔障,这他也看得清楚。可是又有什么所谓呢?他承认自己被击垮了,也不想再站起来,在审判爱欲的法庭上,他早就被判了有罪,是罪无可赦,是永远被剥夺自由,可至少有生命还能自己决定,邓莫迟说过,想死并不可耻,他记得好清楚。
把袖子放下,遮住那串条码时,正好有人敲门,是个没有嗅觉的仿生机器人来送苹果汁。陆汀笑眯眯地看着他,心里不无快乐地想,拜拜。
当日晚七点,总统府顶层的玻璃宴会厅中,陆汀穿了一身剪裁优美的黑丝绒掐腰西装,佩黑领结,戴着雪白的手套,在台前弹奏一首降a大调英雄波兰舞曲。这颗流光溢彩的大玻璃球中,陆岸和陆芷在大厅门口迎来送往,父亲被簇拥在头一桌,宾客们已经落座了一大半,全都矜持地接耳谈笑着,好一派其乐融融。似乎没人听出这渐强的琴声是肖邦在歌颂故国,是仅由琴键唱出的交响诗,是规定之外的,不该出现于此的曲目。
余光之中,陆汀甚至瞥见自己唤作叔叔的议长正跟着节奏轻快地摇晃酒杯,夫人和小姐们繁花似锦,踩着他的琴声聘聘婷婷,简直把它当作爵士来听。
当然,这不能怪他们,在严肃的发布会前召开晚宴,这件事本身就够荒唐。
陆汀低下头,开始深深地呼气吸气,不看琴也不看手,只看袖口冒出的刀尖,似乎只有想着马上可以结束这一切他才能坚持下去。这首曲子弹了十几遍了,要换首别的……本着敬业精神,他这样想,耳边连缀的音乐却突然被撕裂。
说撞破或许更合适,破的也不仅是他的琴声——玻璃球的东南角碎得彻底,用作支撑的钢架也被撞断,垂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7页 / 共10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