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不认错,但好歹是撤了。两人送了半口气,再往下看,只见接着说:
‘其各省税课,俱着本处有司照旧征解税监。一半并土产解进内库,以济进赐供应之用,一半解送该部,以助各项工费之资,有余以济各边之用,其各处奏带员役止着押解催督钱粮,行文差用,不许私设关津,指称委官,容令地方棍徒肆行攘夺,致民生不安,商旅不行,反亏国家正课。抚按官还同该监不时访拿治罪。’
仍然还是由太监征税,只不过答应分一半给国库……怎么正义的劝谏,成了可耻的分赃了?怪不得首辅大人没脸见人呢。
“这算什么?见面分一半?”王锡爵火气上涌道:“感情我们争来争去,争得是搜刮百姓的权力?!”
“我要面圣!”王家屏霍然转身,重重的锤着紧闭的宫门道:“开门,开门啊!”
‘开门,开门啊……’声音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却没有任何人回答他。
纵使百般不情愿,但木已成舟,聊胜于无,内阁只好将此道圣旨明发。
不出所料的是,此诏颁下,朝野并没有对皇上的盛德大加感恩称颂,大家都不是傻子,自然看出这道诏令内大有玄机——只称罢天下开矿,税监却仍旧没有撤回……其实当年离京之前,太监们就很清楚,地方上其实无矿可采,他们到了地方上以后,奉行的准则就是‘求矿不必穴’,以掠夺为要。那么一个借口,还是两个借口,能有什么区别?
而且抚按拿问私设关津、肆行攘夺的恶棍还要会同税监办理,这些恶棍本就是税监私人,不仅抚按官不敢拿问,既便是拿问到案也无法来治其罪。通篇都说要整顿,却偏偏在最要紧的地方留下暗门,这不分明就是在为将来徇私做准备么?
唯一算是胜利的,只是令税监坐而解额,即是取消了太监们直接征税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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