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汉其实当初是个议员来着,因为在投票通过提案的时候,他对裴拉议员的提案投了反对票。不久后,流浪汉就蓬头垢面,佝偻着背躲在这种议员们绝对不会踏入的贫民窟。
但是那天早上,安全警察将流浪汉从房间中拖出来。
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我们绝不允许我们活在一个透明的箱子里,现在,荷枪实弹的人,他们企图闯进每个人的家中,将我们拖出来,塞进玻璃箱中,然后贴上封条,他们再站在箱外观看,最后宣布——这就是安全!”
裴拉议员的声音高昂起来,充满了共情的能力。
江戈抽了口烟,呵出雾气。
他的前尘往事太多了,多到很多时候,他都仿佛要忘记了有那么多的过去。平时不会想起那些人那些事,只有那种阵痛一次次,像刀锋划过一样,刻在他的脊柱上。
一刀一刀,天长地久,刀痕多得远远看去,也就像好端端地没事了。
也就觉得忘了。
然而,在某些时候,总会那么猝不及防的,忽然因为一张照片,一个地点,一句话,就从幽深如古井的记忆里,浮上一张面孔来。然后隔着无比长远的距离,那些声音光影,又掠过了眼神。
就像现在。
裴拉议员的演说还在继续,而他靠着柱子,沉默地抽着烟。
于烟雾里,被记忆淹没。
终日画着绝望白骨的画家终于走出了他的房间。他认认真真地洗干净了脸,换上了干干净净的白衬衫,搭配着黑长裤。阴郁的刘海也一刀割短了,露出苍白的面孔。然后他对着房间中的镜子牵动自己的唇角。
努力了好久,他才成功地露出温和的,让人觉得如同春日浮光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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