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雪停 第41节

正犹犹豫豫之际，身后扛了棵直冲天际的冰糖葫芦“树”的大爷，操着一口浓厚的北城腔催他，“帅哥，别挡路，让一让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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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勋回头，差点和一串冰糖山楂撞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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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拨开脸边冰糖葫芦的包装纸，还不确定大爷是在和自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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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颠了颠肩，又说，“小伙子站路中间发什么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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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勋往右挪了一步，对小伙子这个称谓有种陌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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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两眉黑黝，紧抓木棍的手指有被烟熏黄的痕迹。他从蒋勋身旁路过时瞥了眼他，蒋勋面对他漆黑的眼，迅速把自己的右手藏进袖口，浑身板得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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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他看出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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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大爷只是当随眼见了路人般看了看他，随后勾着腰，埋头使了把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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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上木棍插着的冰糖葫芦疏疏摇晃在风里，有种甜腻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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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勋等他走远，藏在衣袖捏紧的右手才慢慢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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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陆续续有人走过他身边，有三两成群的，还有挽手说笑的。大家都顾着眼前的路，没人分神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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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勋在这时起了个念头，他觉得那些人好像没察觉出他的不同，或者说他们没空去管自己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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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念头给他平白添了点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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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的风推着他，绿灯开始倒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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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勋咬咬牙，抬腿，走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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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第一步，剩下的路似乎就没那么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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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勋望了眼长街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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