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孤高的鹤。
他似乎在辨认方向,而后走下石阶,抬腿向院子外头疾行而去。
与平日里的缓步而行全然不同,步履沉稳,行止间似带风。
宋婉愣了片刻,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沈湛出了院子,于夜色中穿行,山野间偶有犬吠或某种动物悲鸣,听起来煞是瘆人,他却恍若未闻,于不远处一处茂林处站定。
云雾散了,月亮露了出来,高而亮的月色与竹影交错,照射在一袭白衣衣袂翩翩的沈湛身上,若看不见他的表情,那当真玉山将倾,是神仙似的人。
宋婉躲在石碓后,沈湛与他面前的黑衣人的话语断续传入她的耳朵———
“世子无恙属下便放心了……”
“属下实在没预料到宋姑娘会和您一同跳下车去……祸水东引晋王之事怕是只能徒劳……”
宋婉怔愣着,这黑衣人说话有口音又习惯压低了声音,听起来晦涩难辩,可祸水东引四个字却清清楚楚。
还有晋王,不是远在北境吗……
晋王沈霄,这位王爷的威名连她都听过的。
老百姓都说大昭北部重镇的把守,都靠晋王殿下。
这样手握兵权的王爷,却没什么篡夺之心,在世子之乱时带兵前来拱卫帝都,风波平息后没有多耽搁一日,便主动请命带兵离去。
其赤子之心,忠肝义胆,天地可昭。
沈湛阴沉缄默的气压压的人直喘不上气,只听他沉默片刻后道,“此事往后再找机会。秋山的生意剥一部分给金匮雷氏。”
“秋山上千亩药田,一时转给雷家不太可能。况且上一批药还在李家手里没走完货……”黑衣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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