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棚子,堆积成小山的铁器随处可见。
棚子里的人在草席上唉声呻吟,露出的皮肤是久不见天日的惨白,原本瘦可见骨的身体上皮开肉绽的红痕纵横交错,没一块好皮,看着很是可怖,就像是地狱中受了酷刑的骷髅。
而在外面行走的,有的佝偻着身体,那腿因为长期受到重压而弯曲变形。
有的因为常年对着熔炉,脸上的皮肤被灼烧得通红凹陷,没了人样,乍一看去如恶鬼般。
还有缺胳膊少腿的,褴褛的衣衫盖不住外翻的两肋,胸腹处都凹陷下去,一脸麻木地扛着沉重的扁担。
空气中都是令人作呕的气味,还有打架斗殴的喧闹声。
宋婉整个人僵在了原地,觉得喉咙发干,胃里翻涌。
以往她来麓山,不是没有见过为沈湛做事的劳工们,可从未这样近距离的看过他们,也没有来过他们栖身的地方。
而且以往过来,看见的是运筹帷幄的幕僚,斗志昂扬的士兵,他们所描绘所讨论的是锦绣前程,是夺得大位之后的报仇雪恨,她根本没有注意到那漆黑锋利的兵器下祭奠、埋葬的是什么。
眼前的景象,行尸走肉般的人群,像是到了人间炼狱。
沈濯似乎对这些已经习以为常,回头告诉她道:“你在这里等我。”
而后向人群深处走去,找了个像头领一般的劳工,吩咐着什么。
宋婉愣了片刻,被身旁的一个少年剧烈的咳嗽声吸引。
他才十三四岁的模样,却瘦的惊人,皮贴着骨头,脸颊和眼窝深深凹陷下去,浑身弥漫着破败的死气,只有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还有些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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