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位公子,怕是有意要短时间让自己声名鹊起。
但树大好招风,他一个无根无萍的男子,如此招摇,于他而言又有什么好处,没有招架的能力,只会让自己身陷囹圄。
她一时间也不能猜到,新琴师究竟是哪个党羽的人。
但她能想到的,皇帝必然也想到了。
否则她不会放心的用一个不知全貌,身份不明的男子。
皇帝肯让人进宫,便足以说明,琴师暂时是没有威胁的。
“哑郎,那的确可惜了。”裴淮义支着下颌。
自她离开颍川,便派手下人搜寻那位故人的消息。
可活生生的一个人,竟真的凭空消失了。
仿佛下颍川的三个月只是一场梦。
自那时起,每每碰见身形与他相似,亦或是琴技能与他一较高下的公子,裴淮义都会留心,看看对方究竟是不是故人。
这是头一次,裴淮义查不出她要的人来。
琴音接近尾声,裴淮义娴熟地哄小皇女时,帘内琴音隐隐颤了一下。
她微微蹙眉,抬眼,透过珠帘,便见方才那位琴师呆坐了一会,随后起身,匆忙戴好了幕篱。
在幕篱的遮掩下,裴淮义隐隐看见琴师低垂着眼睛,他朝着上首的皇帝行了礼,慢慢打着手语,应当在解释什么。
月姑姑从旁道:“琴师说,今日的曲已弹完,陛下抬爱,时间不早了,若陛下无事,他便要出宫了。”
在得到皇帝肯定的答复后,琴师似有些急匆匆地离开,仿佛身后有狼在撵他。
殿前如此,的确有些失态。
裴淮义也起身拜别皇帝,在琴师迈下长阶时唤住他:“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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