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军情、乃至…贵族言行,皆以密文刻录于甲骨或简牍,秘藏于此。此为真正的‘王庭之史’,是悬于所有人心头的一柄利剑,更是戳穿伪卜谶言最有力的证据!当祭司再言‘天意’阻挠国策,大王便可开启此库,以历年真实记录对照,孰真孰假,自有公断。书写之权在手,解释之权便不再由人垄断!”
“密文?记录?”帝辛咀嚼着这两个词,眼神变幻不定。他踱步到石壁前,粗糙的手指抚过冰冷的、刻画着古老神明与祖先的岩画。这间位于鹿台最底层、紧邻宗庙的地下石室,幽深、干燥、坚固,曾是堆放某些古老祭器的地方,弥漫着与世隔绝的尘封气息。他猛地转身,烛光映亮他半边脸,眸中精光暴射:“此议甚险!若泄,便是寡人‘僭越神明’的铁证!”
“正因其险,才需绝密。”姬娆迎着他的目光,毫无退缩,“此地深藏,唯大王亲信可入。所用密文,可假借祭祀古符,或另创新体,唯有大王及指定心腹方能解读。此库之钥,便是大王手中之权柄延伸。”她顿了顿,声音带着一种洞悉未来的寒意,“大王,文字之重,远胜刀兵。后世读史,只认刻于甲骨、书于竹帛之文字。今日不握此刀,来日史笔如刀,大王与殷商,皆成他人笔下任意涂抹的祭品!此乃存亡之道,非争一时意气!”
“存亡之道…”帝辛低声重复,这四个字像沉重的鼓点敲在他心上。他想起朝堂上比干那看似恭谨实则暗藏锋芒的眼神,想起微子启温润笑容下难以捉摸的深意,想起那些盘根错节、以神权自重的贵族…长久以来的积郁与一种更宏大的、对身后名的隐忧交织在一起,最终化为一声决断的低喝:“善!”
他猛地抽出腰间一柄青铜短匕,寒光一闪,毫不犹豫地在坚硬的石壁上用力一划!刺耳的刮擦声响起,石屑簌簌落下。一道清晰、深刻、笔直刚硬的刻痕,斩断了古老图腾蜿蜒的线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王者意志,留在了冰冷的岩石上。
“即日起,此地为‘守藏之室’!凡寡人政令,无论大小缓急,皆录于此!”帝辛的声音在石室中回荡,带着开天辟地般的决绝,“以甲骨为册,青铜为匣。刻录之事…”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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