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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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来临，哪怕喉管和气管一同呛入海水，得不到氧气的呼吸法使用者昏昏沉沉，天生的直觉仍让时透在关键时刻回神，挣扎着扭头，混沌的视野中心只有被海水染了深蓝的钝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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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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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吗？还是不甘，或者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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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太短，锡杖袭来的这不到一秒，时透留不下一瞬扫过的万千情绪中的任何一个，他只是静静凝视着，被蔚蓝浸染的青玉倒映那一点钝器的尖端，千百次战斗留下的本能无法坐以待毙：哪怕喉咙被击穿也要用日轮刀砍下眼前鬼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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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比刀刃还快的是自他耳侧伸出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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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向张开的手背代替占据了全部视野，时透看不见也听不见钝器刺入手掌，只看见一团虚渺的红彩在海水中蔓延、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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锡杖还在前行，粗吨的钝器势如破竹般一路刺穿小臂，直到自臂弯处顶出粘了血肉和骨碴的顶端，就在缓缓睁大的青玉双眼前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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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混杂在湿咸气息中的血腥味无比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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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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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被雾气遮挡的记忆终于在这瞬间拨云见雾，在他眼前清晰无比地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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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离开时绝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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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永眠时悲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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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座永远弥漫着浓雾的青山上，日复一日，迷惘的，挫踱的，不知所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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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温暖的手牵引着他，用稍显严厉的话语训斥他，话语时常在他耳边回响，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面庞的人终于回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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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自己一般无二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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