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取景,银色的闪光灯惹得蒲芝荷频频眨眼,此时的她比刚才更像个活人。
蒲芝荷觉得自己的血都要凉了。她被突如其来的排场影响了思考,她早该在他开口说话前逃离这里。她的眼神飞快地在群演脸上略过,认出祝甫的兄弟团和同事、几个两人共同的大学好友、还有刚才的工作人员。
他们比自己还激动,格格不入的只有她,还有局促的杭柳梅。
熟悉的感觉涌上杭柳梅的心头,和那年正月绣春姐从兰州回来说要和黄汉文去陕北定亲时一样。蒲芝荷两手垂在身侧一动不动,杭柳梅看得心里难受,这次都怪她意志薄弱,怎么稀里糊涂就替人家答应了下来,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她急得额头都冒了汗。
蒲芝荷看回祝甫,他一脸幸福的期待,但不知道这是出于真心还是方便抓拍。原来这是他所说的惊喜。
在她的幻想里,她拿过那束可恶的玫瑰花狠狠砸在地上,把镶了一圈俗气的碎钻的戒指扔回他怀里,把他从地上拽起来大喊:“我不愿意。我告诉过你等一段时间,等我陪杭老师办完展览就和你认真谈谈,既然你等不及,那我现在就告诉你,咱们结束了!一切都完了!”
然后她就把头纱一把拽了下来攥在手里。
祝甫被她凌厉的眼神吓到了,她正要把他从地上拽起来说话,身后的人群一阵骚动。
“老奶奶!没事吧!”
“快打电话叫医生!”
……
是杭柳梅犯病了,她扶着额头缓缓跌坐在地上,“嗨哟哎呀”地捂着胸口说难受,蒲芝荷提着裙子跳上茶几,示意其他人散开让空气流通。她强势地推开其他人,轻轻扶着杭柳梅起来,问她怎么了。杭柳梅断断续续说刚太激动,血压上去了,突然喘不上来气,现在心脏梗得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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