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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睁眼是在营地,顾将军亲自驾车,擅作主张将她载来,安置在慕濯的帐篷内。
四目相对,两人皆是无言,但他轻轻地勾住她的右手,试探地与她十指相扣。
他的手背上伤痕累累,皆是刀剑所致,她的掌心里贯穿着一道狰狞的疤痕,记录着当日不堪回首的记忆。
她却不知为何没有躲闪,默然垂下眼帘,微微叹了口气。
时缨在营中住了一段日子,很快跟将士们混熟,他们听她描述帝都长安的模样,也为她分享此前闻所未闻的趣事。
她无法再击鞠或习武,跟他们学了胡旋舞和筚篥,只可惜她右手使不得力,吹出来的音调千奇百怪,引得他们哄堂大笑。
唯有慕濯会捧场地为她鼓掌,然后罚那些笑得最响亮的人去吹风蹲马步。
时缨端着盛满水的碗经过,逐一放在他们头顶,然后幸灾乐祸的地负手离去。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突然觉得,就这样也挺好。
她和慕濯心照不宣,谁都没有再提及旧事,仿佛只要不说,就可以假装什么都不曾发生。
十二月,北夏主动请降,割地赔款,并遣送皇子入长安为质。
皇帝龙颜大悦,正式册封慕濯为灵州大都督,邀他回京接受赏赐。
慕濯以伤势未愈、不宜舟车劳顿为由婉言回绝,朔方军的将领们也对此嗤之以鼻。
皇帝崇文抑武已久,如果接受召唤回京,等待他们的必将是鸟尽弓藏的命运。
时缨隐隐觉察到他们在酝酿什么,但却不愿深思。
她搬回府邸,投入到迎接新年的忙碌中,首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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