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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荒野,又不识路,她便将剑御得颇低,沿途只从树梢上掠过。
这里风中含着的气味很奇特。四处分明是许多绵延的矮山,可空中的风拂面送来的却不是宁和熟悉的山川的清幽气息,而是一股隐隐带着咸苦味道的潮湿水汽。
所过之处,一景一物都显得极为陌生。
宁和有些头痛:她们这到底是被那位青衣前辈丢到何处去了?
然而不论何处,要想寻到有人家的地方,沿水而行总归是不会出错。
剑光若流星,三五十里眨眼而过,宁和在一处矮坡后的树林前落了地。
这是一片灌木似的树林,那树木生得叶狭且深绿、枝干细密而呈褐红色,宁和此前从不曾见过。
前方连绵数里都是这样的树。
先前细细的溪水流至此处,已成了密布的河网,环绕着这片树林朝着远处奔行。也有许多细流漫过低矮的河岸,没入树林了之中,没过树丛深褐的根系。
宁和神色微肃,侧耳细听。风中那由远及近的,分明是浪涛之音。
宁和这半生来也算走南闯北,早年曾乘大船从越州城码头顺江南下,漂泊数月,一路行至福州城外。
犹记得当年立在船头遥望那帆布丛列、水波接天之景时的震撼之感,未曾想如今辗转际会,竟又来到了海边。
是的,海。
对于宁和这类山中田间长大的人而言,那股奇异的咸潮气息分明又特殊,极易分辨。
在她的感知里,这片树林再往西南数十里,陆地就被无边无际的水面所取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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