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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是自愿的。
——他以为自己是自愿的。
他的同伴们在他体内植入了炸弹。
他独自坐上汽车的驾驶座,开着这辆注定成为他的棺材的汽车,驶向他的宿命。
但当死亡无限逼近的时候,他终于后悔了。
不管“自愿”是因为洗脑,还是因为情势所迫,在最后一刻,他无法控制地祈求神明能有谁来救救他,让他继续活下去。
他向那些拿着木仓逼停他的士兵大声乞求,疼痛让他的声音如同绝望的哀叫。
他没能按下起爆。
宁馥的鼻尖上滴下一滴汗水。
她抬头看了邓蔚卓一眼,道:“翻译可以回去了,我需要一个医疗助手。”
话是对临时指挥说的。
但邓蔚卓站着没动。
他望着宁馥,道:“我可以帮上忙。”
他不懂医学,不会做手术,但他可以在司机逐渐失去意识的,杂乱的呻吟中找到或许有用的只言片语。
宁馥淡淡道:“这已经不在你的职责范围了。”
邓蔚卓忽然伸手捂住了通话器的收音处。
他在副驾驶前弯下腰,从沾满泥巴污渍的车窗玻璃上方望进去,望进宁馥的眼睛。
“我想留下。”他注视着在光线中宁馥的瞳孔,下意识地重复:“请让我留下。”
宁馥没有再强令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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