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但席香冷淡归冷淡,却不意味着她神经大条,不善察言观色。陈令暗自松口气的模样落入她眼里,只稍一想,就猜到了陈令的心思。
她走到陈令身侧,从他手中抓了一点秕糠,边学他的样子喂鸡边温声道:“瑛子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她不是怪你,只是情绪需要一个发泄口而已。”
陈令动作一顿,“那你呢?”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席香,“你怪我吗?”
席香却答非所问,语气沉沉道:“父亲当年带我离开桂州时,桂州人口有三十万人。后来我们从汴梁再回到桂州,那一年天灾不断,饿死了近十万人,西戎趁机进攻桂州,二十万人逃亡流窜,能活下来的,不足十万,这不足十万的人里头,留在桂南仅三万,其余人为求生计,背井离乡,从此再也没回过故土。我爹与穆二叔,至死都想回桂州。”
话题一瞬间变得沉重起来,陈令唇角微动,却又听席香道:“雍州有我们才建起来的家,我不会让雍州因我之故变成第二个桂州,穆二叔也不会,至于方太守,虽有些贪功,但他身为一方父母官,应有的担当也不会逃避。”
席香没有提庄词,只接着道:“当时那样的情况,即便你不提醒,他们自己也会意识到他们活着会造成怎么样的影响。他们做出这样的选择,与你并无关系。他们若想苟活,无论你说什么,他们都会无动于衷,不会让架在他们脖子的刀伤他们分毫。”
还活着的庄词,不就是现成的例子。
但命是他自己的,庄词不想死,也无可厚非。
“你说了这么多,仍是没有回答我的话。”陈令惆怅的轻叹了口气。
她向来聪明,怎么会不明白他问那句“你怪我吗”,是撇开了家国,单单只站在她个人立场而言。
“他们都不是你的亲人,若我是你,也会这么做。”席香将手里的秕糠都洒出去,“所以,不怪你。”
陈令脸上惆怅顿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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