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哪里不舒服?”他强撑着翻过身,手背搭在额头,闭眼仰躺:“头疼。”那应该是淋雨感冒的后遗症。
这偏乡僻壤的,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靠谱的医院或诊所。我思虑半晌,大着胆子靠近,将他湿掉的外套脱掉,嘴里振振有词:“要不是看你在美国也救过我,我才不会做出如此大的牺牲……”叶慎寻被我的话给吓清醒了些:“你、你不会是打算用体温……”我羞赧之际,一巴掌拍在他脑门,“想得美!”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趁他病,要他命。他现在连翻身起来打我的力气都没有,看来真是很难受。
在祥和里生活的时候,小伙伴们有个头疼脑热,也不可能矜贵到及时送医治疗,大多靠土方草药。院长家乡是四川的,有种祛风缓疼的手法叫滚蛋。用银圈子和滚烫的水将鸡蛋煮熟,然后在痛的地方滚个十几分钟,立马见效。
银圈子是找酒店前台借的,当地姑娘基本都随身佩戴这些物件儿,两个鸡蛋也是酒店提供的。
起初叶慎寻觉得不靠谱,死活不愿让我碰他。后来应该是难受到别无他法,才乖乖躺在床上任我摆弄。我缩在他头顶上方,开始用包裹鸡蛋的手帕试探地触碰他脸部周围的皮肤,还佯装知心大姐姐安慰他说:“滚一会儿蛋就好了。”
他眉心微拢,孩子气地和我理论:“程改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骂我!”“怎么能是骂你呢?是滚蛋呀。”“……你闭嘴。”
叶慎寻说,我不仅有能把别人的智商拉到自己水平线的能力,还有将好话变坏话的能力。这赞美我不接受,于是加大了银圈在他额头滚动的力度,烫得他直叫唤,就差蹦起来将我就地正法了。
后来,银圈里的鸡蛋碎了,隔着布散出阵阵香气。叶慎寻在这十几分钟内从抗拒到享受,竟然睡着,而后又被香气勾引得鼻翼抽动,慢悠悠醒转。
见我正在收拾残局,他倏地从床上坐起,精力充沛得如同可以立马去跑一百圈,嘴里不知嘟囔了一句什么。我靠近听,他又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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