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到了中午,经声渐歇,众僧次第散去。
芸司遥身后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她转过头,正对上玄溟合十的双手。
他微微躬身,声线平和无波:“施主。”
阳光落在玄溟脸颊,方才讲经时的神性淡了些,添了几分人间气。
芸司遥站定,笑意盈盈,“大师,您找我?”
玄溟抬眸,道:“施主在这寺内可住的习惯?”
芸司遥本以为他是来赶她走的,闻言道:“托大师的福,住得安稳。今日听大师讲经,小女子虽愚钝,倒也觉心口清明了几分,当真受益匪浅。”
她说的虚伪,僧人看了看她,却不戳破。
“待你伤势好些,便下山吧,”玄溟道:“寺内乃清修之地,不宜久留女眷。何况……”
他顿了顿,抬眼时,眸色比清晨的古潭更沉静。
“施主容貌倾城,易乱人心。留在此地,于你,于寺中众人,皆非好事。”
这话直白得有些刻薄。
芸司遥脸上的笑意僵了瞬,随即又漫开更深的弧度,只是眼底的光冷了下来。
“大师是怕我这‘妖色’,扰了你的清净,乱了你的佛心?”
玄溟道:“非也,出家人不妄言,只论因果。施主留下,业障易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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