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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光虚虚实实,在满是血迹的砖石上游荡。
犯人烂得稀碎的眼珠子好像还在地上咕噜噜的滚,死不瞑目的瞪向她。
诚然这人该死——他杀了孟二小姐。但丁绍芸却莫名兔死狐悲起来。
“你的下场和我一样。”那烂掉的半张人脸似乎活了过来,满是嘲讽,
“我死了,解脱了。你呢?”
是啊,她呢?
她不过是和高公子喝醉了酒,偏在迷迷糊糊的时候,叫宋二爷占去便宜。清白的大姑娘失了身,咬牙认了也就算了,惹不起还躲不起么。偏偏两年之后,这人还纠缠不休。
好不容易遇到赵青函,那孩子实心眼,愿意爱她,愿意给她退路。可若宋广闻所言是真,赵家长辈竟想着让她死。
哪怕有机会回了丁家,且不说赵老爷子还会不会下手,单就是自己的父亲,也定是要让她嫁人的。
如今还肯下聘的,恐怕只剩下眼前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宋广闻了。
都道是车到山前必有路。
现下车行到了,山也看见了,路呢?
眼前晃出一个又一个影子来,俱是欢天喜地。
“丁小姐害的相思病,我们可全都知道了。”
杜二姑娘顶着汩汩冒血的胸脯,灰白了脸,捂嘴吃吃笑道。
“纵是有人威胁我,我也不会放手。”赵青函口齿不清的说,想要倚住她,满面春风。
“不嫁人,怎么活呢!”母亲盘着佛珠,絮絮念叨。
丁绍芸的耳旁嗡嗡作响,千人千语,一人一句,几乎要炸掉她精美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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