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心下憋闷。
他从始至终不认为自己忘恩负义,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天地不仁,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他当初若祭钱还师,只会遭泥瓦匠的一顿暴打,更何况,他需要借着这些藏下的钱和积攒蛰伏出的本事和学识,离开这个若梦魇一般的破落地方。
但望着木漪瘦弱的背影。
他站在不知哪里方向吹来的风中,脑海中猛然浮现出当日在家塾中的那一句话:春深寒常,涟漪不鸣。
灿烂的春光已经随冬季泯灭,只剩下辛劳与麻木忍耐,熬过冬季的干冷气息。
譬如他,亦譬如她。
木漪跟他就像木耽这句话里的前后对应一样,他与她先后成为了一样困苦、卑微又不甘的人。
要蛰伏下去了。
有一个人,与他一样,被迫悄悄等待春季。
思及此,谢春深有一丝暗喜,他心下庆幸着木漪的堕落和沉沦。
于是上去主动跟她说话,甚至都不计较她今天来与自己分一杯羹:“木漪?”
“......”
见她不语,他转手帮她搬来一箩筐沙土。
木漪见状,只是弯腰拖走箩筐,却仍旧不打算理睬他。
谢春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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