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闻觉得他们不会知道安徽或者合肥,就说,他来自中国南方的一个内陆城市。
于磐说台北跟高雄。
台湾,西方人都知道是哪,每次别人问到他的家乡,于磐会把这两个地方都说出来,他长大的地方,和老家。
走出fronteira宫,漫步在主城区的西北边,李朝闻觉得自己见到了里斯本的另一面:
这里不像欧洲发达国家的首都,慷慨的阳光显得有些惆怅,低矮的房子、暗淡的黄墙,跟繁华城区比起来,像气色红润的人,跟贫血的人。
“这怎么…”小李跟tomas聊得神经兴奋,又不想直接说很贫民窟的样子,便委婉道:“好适合拍文艺片。”
于磐长久地垂眸:“哎,其实还蛮像高雄的。”
老家在高雄,阿嬷在高雄,他父母的坟墓也在高雄。
李朝闻原本心情高涨,就差在街头高声唱歌了,于磐这一叹气,他心里被软绵绵的针刺痛了一下,一时有些失语。
于磐问他,干嘛不敢讲话?
“你真的再也不回去了吗?”李朝闻目光如炬。
于磐双手交叉在胸前,无奈地笑了,想到高雄,他最浓烈的情感只有近乡情怯,但“我还没做好准备”之类的话,他又说不出口。
徘徊半刻,他模棱两可道:“如果你想去的话,我可以陪你,去玩。”
是“旅游”,不是“回家”,他没有直视他的眼睛。
其实小李挺想的,去看看他长大的街道,他的破碎、痛苦和畸形的幸福,他与台南未曾谋面,却因为于磐这个人,而产生了血浓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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