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戴与不戴,都是一样的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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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思野妈妈配合盅叔,示意大家都坐下,就在安平桥下,这些人都围坐在了一起,等着王多多走入他们围成的圈子,盅叔让黄明做好录音和笔录,明天一起交给吴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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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多多带着姑姑走了过来,坐在他们中间,雪下得更大了,没有风,安静又疯狂地落地,好像害怕即将脱口而出的往事,急于在重新破壳之前,就做好将它掩埋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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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多多暗自打开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这是他和于思野约定好的,这个老年手机,平时不互通电话,唯一互通,只等这一个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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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思野妈妈看了看大家,她知道,当年是她拜托大家封口的,如今,她也应该率先开口,她平静地说道:“我儿子,不是散财童子,但他也不是见义勇为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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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样开场 ,然后转头看向自己的丈夫,他眼中有和她一样的绝望,他们按照老一辈的信念努力了大半辈子,到头来,却换来一败涂地的人生,究竟是谁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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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前的那个夜晚,他们兴奋又忐忑地上了老王来接他们的车,手里是奖杯和一大笔款子。那时候有什么安保措施,东西全靠人肉往回背,钱被放进两个行李箱,于思野他爸全程看着两只箱子,眼睛都没眨一下,那种高度集中的状态持续了一路,终于到顺阳后,却好像比之前的路途更危险,因为全顺阳的人好像都知道了副厂长和总工程师即将拿钱回来补工资的事儿,为了安全起见,老王建议他们不要走最近的那条路过安平桥的路,绕个远,安全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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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于因为高度集中,全程没有上厕所,前列腺都快憋坏了,他实在受不了,和老王一起在火车站上了个厕所,于思野他妈则一直惦记着自己儿子脖子的伤情,等人的功夫,忍不住给家里打了个电话,问问情况,也报个平安,于思佳接的,说弟弟脖子好多了,但这阵子总是嗜睡,总是睡不醒,真像醉酒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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