玹婴拢紧了手中的杯盏,面上十足的坦然:你说这些难不成是想让我道谢?是不是太迟了些?
雨越下越大了。
陆轻舟看向窗外:玹婴,你不明白,她是心细如发的人,为何会轮到我替你们遮掩。
玹婴蹙起眉,忽然不愿陆轻舟继续说下去。
可也没有开口阻拦。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几乎无所顾忌,像是等着人发现她的秘密。陆轻舟虽然不再笑了,但语气依旧温柔平缓,似乎不忍对当年那个傻傻奉上自己满腔情意的郁润青太苛责:我心里清楚,她是不想你躲躲藏藏的受委屈,又没勇气主动坦白,毕竟,岳家满门皆为魔族所害,岳观雾对魔修恨之入骨
说到这里,陆轻舟视线又移到了玹婴身上:那个时候,我经常会想,在润青心里,你和岳观雾究竟谁的分量更重一些。
身为重葵剑主,你大抵也权衡过,而权衡的结果是,你并不相信她会在你和岳观雾之间选择你,所以你抛下她,选了重葵剑。
玹婴浓黑的眼珠透着冷漠:是又如何,她当日以魂做引,在我身上施加那般血咒,就足以证明我的选择没有错,还是你想说,若我不曾弃她而去,她便会为我与岳观雾反目成仇?
我问过她,在寒川。陆轻舟道:她许久不碰酒,只一杯便醉倒了,那之后不管我问什么她都回答,有时一本正经,有时又胡言乱语我不知怎么,竟然就那样将压在心底许多年的疑惑问了出来。
她目光涣散的看着我,忽然落下一大串眼泪。
我是第一次见她那样哭,受天雷鞭刑,被幽禁十年,她都没有哭得那样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