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驸马,奴婢来送茶水。”
来人穿一身嫩粉衣裳,走到书案前便低眉顺眼地站着,仿佛方才急着进门的不是她。
“嗯,放着吧。”章文昭还抓着宁远的手,头也不抬吩咐一声便继续在纸上勾勒着,给宁远这幅山水画上添了个渔翁。
“是。”
那奴婢听了吩咐,先将茶盘放在书案一角,接着将茶壶、茶盏一一摆出来,就摆在两人手边,这张画的边角处,只要稍有不慎,便会被打翻,污染画作。
这心思昭然若揭,只要纸一湿,不管宁远是否将这幅画拿起来,书案上到底有几张纸,纸上是字还是画,便可瞧个大概了。
再看这粉衣丫鬟,动作慢条斯理,余光却一直在往纸上瞥,分明是借着这一步步多余的动作将画作看得再清楚些,否则她只需放下茶盘走人。
章文昭想,早上那一出杀鸡儆猴还是起了作用的,如若不然,只怕这丫鬟就不会故意放茶盏,而是直接装作拿不稳,主动用茶水泼画了。
她以前说不定就这么干过,宁远即便发了怒,有其他人替她说好话,加之宁远是个哑巴,下人们故意误解他的意思,这件事就会轻描淡写地过去。
眼看着这丫鬟还准备倒茶,章文昭终于出声道:“不必倒了。”
低沉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冷意,丫鬟不禁手抖,险些将茶水倒在桌上。
“怎么,你很怕我?”章文昭盯住她,手中的笔也放在了一旁。
“奴、奴婢不敢,请驸马恕罪。”
“不敢怕我……还是不敢不怕我?”章文昭还有心思同她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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