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夕阳不甘心的挣扎,又像是得意的烛火,软软跃动在发丝间。
如同那硬是要装点黑衣的水雾。
付出再多,再柔软、再漂亮,还不是被人随意一扫,就没了。
有谁会感激?
苻缭觉得自己喘不上气,溢满房间的氧气似是怎么都进不去肺中,连呼吸都狼狈起来。
高大的胸膛近在咫尺,既像是保护人不让其触碰危险的高墙,又如同要将人锁在原地的囚笼。
半晌,奚吝俭终于放下可怜的墨发。
“你还不明白你的处境。”
他转身离开。
“等等!”
苻缭连忙伸出手:“嘶——”
剧烈的吃痛挤占了他本要说出的话,锁骨处的伤牵动着经络与骨骼,眼前一片花白。
苻缭只感觉耳鸣声把一切都盖过了。
他撑着圆桌的边缘,怕奚吝俭就这么离开,匆忙抬眼,却正好撞进那人墨黑的瞳孔中。
太黑了。连一点儿高光都因背光而显得暗淡,好似被飞溅的鲜血染了一遍又一遍,直至干涸发黑,再也看不清其原来面貌。
意识到他是转过身来等自己说话,苻缭有些不敢相信。
“你……”他喘着气,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出声,“你真的杀了吕嗔吗?”
奚吝俭动了动唇,抿起一瞬后才开口。
“你真是苻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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