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园里的墓碑并不多,也不像桑正杰的墓所在的陵园那样排列整齐,桑落跟着郑嘉琢,左拐右拐终于来到了一棵银杏树后。
银杏树下立着一块小小的碑石,上面只有名字,两人只有蹲下身才能看清上面镌刻的名字。
宁素商。
“这是我母亲,”郑嘉琢将墓碑上的银杏落叶轻轻拂去,语气沉静悲伤,“她走得很早,我二十岁那年她就走了。”
郑嘉琢二十岁的时候,还在德国。
“她的名字很好听,肯定很漂亮,”桑落摸到郑嘉琢的眼角,“你的眼睛一定很像她。”
郑嘉琢握住他的手:“嗯,是很像。”
“我也只有眼睛像她。”
郑嘉琢握着桑落的手,两人的指尖触碰到碑石,“宁素商”三个字一笔一划,刻得很深,字形也很好看,是郑嘉琢的笔迹。
他垂下眼睫:“其实我曾经有非常长一段时间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生,因为我的出生代表着她的痛苦和屈辱,我身上流淌着伤害她的恶魔的血液,我也很希望我只长得像她,这样她看到另一个自己会得到安慰,但事实上我能通过她的眼神知道,我长得像那个畜生,因为母亲看儿子的眼神,不应该有畏惧。”
桑落想要劝他不要再说下去,可郑嘉琢却面无表情地继续开口,桑落深爱的美丽眼睛此刻像一汪干涸的井。
“可是,她对我又很好,好到我觉得愧疚,她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北方城市生下我,每天都要打三份工才供得起我上学,小时候她为了给我过生日,还会去向同事借钱,好不容易买的蛋糕和烤鸭在路上被狗抢走了。后来我就不过生日了,反正我的出生,并不是一个好的开始。”
郑嘉琢语气平淡叙述那段过往,北方的十一月就已经很冷了,宁素商大学没毕业,从小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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