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礼行下,李延颤颤巍巍立起半个身子,拱着双手坠着宽大的袖子,面色酸楚:“陛下,切不可纳男子为妃啊——”
儿时的训诫历历在目,楚怀瑜对他仍有恐惧,他抬手扶额,恰恰触碰肿胀的脑门,疼得龇牙,李延只当他是不耐,苦心劝阻:“那敌国将臣就如一头野狼,陛下恐难驯服,何况这男子为妃……史无前例啊!”
沧桑的悲腔是掩不住的痛心疾首,那浊浑的眼中更是泛着诚挚忧心的泪光,尚且年轻的小皇帝最是瞧不得,索性侧身避开他的视线:“宰相多虑了,朕并无纳敌将为妃之意,朕只是……”
“只是略有欣赏,”绞尽脑汁思索出一个不太暧昧的词,楚怀瑜偏头看他,“宰相懂吗?”
昨日些许年迈的老臣未赴宴,宰相便是其中一个,恐怕是那宴上之事传入了几位老臣耳中,这便一早附庸着宰相来劝阻。
昨晚被那杨氏激得有点恼,多饮了些酒,一时不备忘了安置那囚徒,偏偏尉迟睿这该死的奴才总在这件事上没什么眼力见,致使他三番五次出糗。
此刻,他只望李延能信他。
李延仰着脖子望着他,正要开口再说什么,寝殿内里的隔间木门忽然轰然倒塌,薄帐翩跹飞舞,珠帘碎落迸溅,掀飞的薄帐缓缓垂下,独余满屋的圆珠乱滚。
而那倒塌的隔门后,恰恰站着身着帝袍、令小皇帝“略有欣赏”的敌国将俘。
两只手还停留在交叉相叠的腰封系带上,因这一身衣裳不大合身,袁沃瑾便勒紧了腰封要将自己裹得严实,或是恰巧太用力,又或是这隔门不经触碰,他不过用力时胳肘无意撞了下便致使其倒塌。
看来是道废门。
楚怀瑜抿着唇,目光从他身上收回,努力维持着一丝笑转头面向殿外:“朕忽然想起,祭祀典礼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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