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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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挣扎着坐起，走到窗边。夜凉如水。夜风卷过少年鬓角，吹落了两鬓的汗珠，吹不散眉目间的忧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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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离开墨宅，思念能减轻些许，却不料来得更加汹涌。白天，他尚可以依着神智压制一二，到了夜晚，思念便如潮水漫上心头，肆无忌惮的噬心蚀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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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乎快被折腾出疯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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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这当，无边黑夜里隐约传来一声木鱼声。清音如风，宿命一般，不偏不倚，吹进少年人心间，落地生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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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晦魔怔似的追随着木鱼声出了客栈。那木鱼声时断时续，元晦沿着青石板路一顿好找，终于就着几缕残音，寻到了百步之外的一处破庙。透过老旧的木门，依稀可以看到一个和尚的身影在青灯古佛下，参禅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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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晦没有进门，在破庙外的窗下坐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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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边现出一抹鱼肚白，屋里的和尚忽然开口道：“施主在门外坐了一宿，何不进来，与和尚见面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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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晦起身进屋，朝着和尚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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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年约三四十，慈眉善目，五官清秀，没有少年人对僧人刻板印象中的白眉须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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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晦目光似有意似无意的扫过僧人左耳耳垂上小指盖般大小的月牙形残缺，四平八稳的落到和尚双目上，“夜半难寐，偶然听到木鱼声，被牵引着来到此地。若有打扰，还望大师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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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回了一个礼，道：“施主昨夜听了一宿和尚念经，可听出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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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晦顿了顿，道：“晚辈愚钝，只听出了一个空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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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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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晦问：“大师长居于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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