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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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隐在话中的那些话，其实是说：若是回到现世，似我这样独自存身都难的，就不做婚娶之想了。如今连年战祸，我又不是那孔武有力、能护得一家老小周全的，何苦去惹这烦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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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中话，胭脂是听不懂的，她逼问你：哪里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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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妖殊途，这条殊途，殊在了如何对待渴想之人上——妖物直接，诱了过来，肉身相搏，淋漓尽致，爱意暴雨一般倾盆而下，也不管被爱的那个接不接得住。而你这样的人么，不识风月，又呆又钝，爱药草多过爱枕席间那点风流事的，当真想不通为何胭脂总想着要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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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肉之隔，山长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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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有些丧气了，她弄不懂你，但嘴上还是想要分辩一番：我爱你呀，你香，旁的人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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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不对，又补了一句：也不单只是因为你香啦，你、你给我包扎伤处，喂我饭吃，送我归山，对我从来都是温言软语，绝不似那些人那般，拿石头扔我，拎着棍子撵我，不将我打杀决不罢休！反正、反正爱就爱了嘛，做人真麻烦，爱一个还要找那么些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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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着她游到房梁上趴着，放出长长一条蛇尾逛荡逛荡，委屈巴巴的，像是掌不住马上就要哭鼻子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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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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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生听她那样直言剖白，心内似有所动，他想：若真到那时节，这样肉麻且率真的话，自家不知能不能说得这样顺口。只这一点，她便胜却旁人一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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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妖物，被人直言相拒也是很伤心的。胭脂默不作声趴在梁上，懒怠言语，只逛荡尾巴，你在下边仰头劝她：听说妖的寿数很长，人么，生年不满百，即便相守，也不过是一时的事。妖不老，人却是三十为一世的，到了花甲之年，这皮囊糟朽难看，你还爱得起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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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鲜润时，她爱，鸡皮鹤发时，还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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