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配比都出了大问题——它加了过多的水,以至于在甩动过程中根本无法凝固,而是滴滴答答地淌了下来,沿着天空这张黑黢黢的案板,一路滑落到大地的边缘。她的目光紧追那道月亮汁液的滴痕,望着它浸渐染白了地平线。这时她又感到神昏目眩,于是剧作家扶着她脑袋,强迫她把头低下去,只盯着自己的脚边看。可是,就在她凝视夜空的这段时间里,他们所立足的这片环境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化了。现在他们不是站在半人高的幽深湖水里,而是一条清澈见底的浅溪上。那溪底的石头绽放着月亮汁液的晶润光华,连同流水也像在自行发亮。
剧作家把沉重粗糙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那似乎是整个世界里唯一稳定不变的东西。借着眼角余光,詹妮娅知道他正抬头望着月亮,依稀带着某种伤感的神气。
“我不敢想自己还会再见到这个景象。”剧作家说,“天河倾落……瞭头,现在我们已跨过了现实的篱墙,来到宇宙最深沉的幻想岛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