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还有额外的电波过滤装置吗?”李理说,“只要您一打开信号隔离箱,我就可以劫持它。”
“不能是远程的吧?”罗彬瀚说。他的呼吸道像个积了厚灰的风扇般呼呼直响,被血糊住的眼睛打量着李理罩在外套下的躯壳。“难怪你把个金属架子开到我眼前来。”
“无论您从冯的地下室里找到多少涉及电波干扰或控制的设备,我都可以在它们发挥作用以前实施劫持,即便您从冯那里得到过身份认证也毫无意义——在这个距离里,我的权限优先级是远高于您或冯的。”
“值得你冒这么大的风险吗?”
“求其上者得其中。”李理说。
罗彬瀚开始觉得她是个斤斤计较的人了。他闭上眼睛,全身上下从里到外都像插满了碎玻璃似的疼痛。在童话故事里,人只要眼中落了一小片这样的碎玻璃,性情就会变得冷酷无比。这些比沙子还细的玻璃碎屑奔涌在他的血管和器官里,现在他可以感觉到每一种最细微的痛楚:血液怎样冲击血管、皮肤被绷紧在肌肉与脂肪上、骨头被沉甸甸的血肉压迫……他知道自己体内的器官在蠕动,试图消化刚才遭到的那顿凶狠打击,那带给他的却只是更强烈的异物感。这些长在他体内的心肝脾肺这会儿都不像是他的,是别人扎进他身体里的毒囊。他想把身上的这层衰败的画皮撕下来,把每一样折磨他的东西都扯出来丢掉。他的意识已不由自主,恨不能立刻脱离肉身,逃窜到另一套不受物质摆布的系统中去。
“你给我注射了什么?”他吃力地问,“是什么东西一直在……”
“高浓缩麻醉剂,以及微量钚元素。”
罗彬瀚疲惫地点点头:“你还惦记着呢?”
“放射性能告诉我很多有效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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