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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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湛回家先去客房洗了个热水澡，等身上暖起来了才去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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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言不在常待的栀子温室里，陆景湛就去书房看了看，地上胡乱摆着几本翻开的书，打印的文字旁有江言歪歪扭扭的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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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湛最近的心情好得特别，看见这猫爪印般可爱的字迹后不自觉勾起笑，轻轻用指腹摸了摸已经风干的墨水，神情像在轻揉疼爱的小孩儿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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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后去卧室，并断定人一定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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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打开，江言果然在阳台上站着，只穿着单薄的睡衣，盛放的天光让他的背影有些飘渺梦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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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湛可以改变季节的颜色，却不能改变风的温度，丝质睡衣随风贴合在江言的腰身，勾出劲瘦的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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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变瘦了，有医生在也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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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截变瘦的腰，就把陆景湛这几天殚精竭力为自己带来的快乐轻易击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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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视线被穿过江言而来的冷风吹得模糊，像有无数细碎融化的冰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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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言对此无知无觉，还在跟枯萎的栀子花聊天：“我不知道呀，可能明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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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湛不知道栀子花悄悄对自己生病的爱人说了什么，江言就小小地笑了声，说：“对呀，燕子很怕冷，可能春天就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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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湛一步一步走到江言身后，全身像生锈的铁架，每一步都从内到外地钝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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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固执地从背后抱住江言，清晰地感受到江言在自己怀中抖了下，之后就没再说过话了，脸上的表情也随之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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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更用力地抱着，像抱住能冻死自己的冬天那样任性，像抱一只怕冷要飞走的燕子那样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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