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顾惜朝第一次磨墨,在红袖身体康健,能靠绣活维持生活时,他曾向红袖交过如何写字,但之后不久,红袖便没有余力再教他了。
更何况红袖认得的字也不多,红袖阁培养花魁,也只是为了能够更好地取悦客人。
身后传来布料的摩擦声,诸非相似乎离开了,顾惜朝埋着头,没有四处乱看,一心一意地磨墨。
正磨着,眼前一黑,脑袋一重,顾惜朝愣愣地放下墨,拿下挂在脑袋上的事物。
那是一件黑色的外衣,干净整洁,还有好闻的气味。
将衣裳披在顾惜朝头上的年轻人站在廊下,半靠着柱子,懒洋洋地笑:“穿上吧,昨晚不都说了让你买身衣裳再做想做的事,结果今天你还是这副看着就发冷的打扮。”
“……谢谢。”
顾惜朝犹豫了下,他没有换洗的衣裳,身上穿的仍旧是那个蹭过墙与地面的衣裳,但诸非相这么说,他便努力不去在意,而套上衣裳后惊奇地发现这件外衣竟然刚好符合他的身材。
这一发现让顾惜朝心中漫上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他看向诸非相,但对方又恢复了最初的那个姿势,面容被举起的书遮挡,看不清神色。
顾惜朝低下头,继续被打断的活动。
诸非相是杭州城里的谈资,但几乎没有人谈过他的名字,顾惜朝之前只当耳旁风,今日来时多绕了些路,偷偷听到许多有关诸非相的事情。
譬如诸非相是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天气到达杭州城,面容出众,从城门到城东,吸引了一大批视线;
譬如诸非相买宅子时毫不犹豫地掏钱,当天便住了进去;
譬如诸非相因为露财,搬入宅子的第四天便吸引了恶贼上门拜访,最终结果是恶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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