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指节扣着杯底,微微仰起头,喉结随着饮酒的上下滚动。
盛菩珠看得心惊,她祖父酒量不说,家中还有两个同样喝酒厉害的哥哥。
今夜宴饮的酒水,还是祖父私藏在地窖中的郢州春。
年份久远不说,更是难得的烈酒。
盛菩珠就看谢执砚如同饮水一杯接着一杯,直到把家中两个兄长喝得趴下。
他这样的性子,应该是不喜应酬的吧,今夜却是来者不拒。
就在这时候,男人漆黑的视线,越过屏风看向她,冷白脖颈上浮着一层淡淡的红,长睫半垂,明明看着依旧清明的眼睛,偏偏眼尾泛着酒意的红,就像雪地里升腾的焰火。
“老师,这杯敬您。”谢执砚转过身,乌发以墨冠高束,纹丝不乱,唯有腰间革带上玉佩撞出清脆的声响。
明德侯府老侯爷盛柏涯,曾是圣人登基前的老师,现又任为当朝太子太师,谢执砚之前在宫中作为太子伴读,他与太子相同,称其为师。
“执砚,你该换个称呼了。”盛柏涯笑着拍了拍谢执砚的肩膀。
谢执砚闻言,缄默重新斟了酒水,他双手平举:“祖父。”
“好好好。”盛柏涯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眼底显然也有了醉意。
三更梆子敲过三回,廊下灯笼裹在重重夜露中。
谢执砚扶着桌沿,单手支额:“再饮……学生怕是要失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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