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姜面上保持冷静,但实际上冷汗涟涟。
他学习过奇异录的绘画技法,和原手稿别无二致,现在她的整理排版、甚至旁边的字迹都和原手稿一模一样。
他夺过她的记录册,脸色平淡地动笔:“你准备叫它什么?”
“你是说整理成册吗?”她颇感兴趣地挑眉,被他惹得中二取名之魂熊熊燃烧:“如果可以的话,大概会叫它《奇异录》。”
丛姜握着册子的手指攥紧。
果然他之前的猜测是对的。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他自己也会参与其中……这样就形成了时间回环,出现了“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种复杂的课题。
他拿过笔,随手重重画下一道,将原来的植物画涂掉了。
只要手稿上某页被涂抹了,他现在参与编纂的就不是他修读的那份手稿。哪怕是另一本也好……
“丛姜。”她看了一眼那页报废的记录,抬眸看他。
那双群青色的眼睛冷然凝视着他,手上动作自然地撕掉了那一页。
撕去纸张的残留线条和下一页蓑衣槿的速写映入丛姜的眼帘。
一瞬间,他的头脑一片空白。
下一张居然是蓑衣槿。
这个画面和记忆中原手稿的那一页重合了,就连被撕去纸张留下的齿痕都如出一辙。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会毁掉它的。”她声音平淡。
丛姜嘴唇在微微颤抖,他用尽气力才开口道:“不必,我会重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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