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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人说:“你们就别嫌辛苦了,人家一看你们是国营饭店出来的就不能要你们,一个个的脾气那么大,太难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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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是玩笑的语气,却也忧心忡忡。张茂燕当然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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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倒是有同事安慰她,说听人家讲,劳动部去年才出了个文,禁止夫妻俩双下岗,以她家的情况,总归是丛甘霖买断工龄走人,她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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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茂燕听了,总算稍稍安心,直到后来在地下室走廊上的布告栏里看到第一批下岗职工的名单,她的名字赫然在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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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她躲在工作间里想了很久,不确定这是因为自己的年纪比别人大,还是因为合同工更便宜,又或者是几次三番跑去总经办拍桌子的行为,使得她早早预定了领导手中黑名单上的一席之地。她发呆,颤抖,气到胃痛,但终究没去总经办问个为什么。自己命运攸关的事,她反倒没那个勇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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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等到下班回家,她忐忑地把消息告诉丛甘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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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甘霖听完却笑了,说:“我还当多少大的事情呢,房务部这么辛苦,一天到晚没闲下来的时候,还要值夜班,你真想做到退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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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茂燕看着他,一时说不出话,他讲得有道理,但她不做房以后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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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甘霖继续给她布置任务,说:“以后你啊,就在家照顾好欣欣,她马上就要中考了。还有我们那套新房子,交房之后就要开始弄装修的事情,你有的忙了。他们要你下岗不是正好吗,拿一笔买断工龄的钞票,提早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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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几句话开解了她,她也确实如他所说开启了主妇的新生活,白天逛街买菜做家务,晚上陪丛欣散步谈心做功课。起初尚有些不习惯,缓过劲儿来才觉得自己过去也真是有点死心眼了,不用上班的日子其实也挺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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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年七月,中考放榜,丛欣被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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