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宁勖在路上时没杀她,如今她已经不太怕他。
她很是擅长得寸进尺,睚眦必报。誓要找他一点点报仇,还要逐步试探,逼退他的底线。
郗瑛转回头,冲着他笑,还晃了晃头挑衅。
披散的乌发,在灯下如一道玄色锦缎。脸孔上受伤留下的印记亦全部散去,肌肤胜雪。然而,最令人注目的,还是她身上那股天下无双舍我其谁的气焰,生机勃勃,是他从未所见。
“真是可恨!”宁勖呼吸都沉了,气得咬牙切齿骂了句。
赵先生不放心进屋,宁勖朝他抬了抬手,示意他退下。
腿上的伤牵扯着痛,宁勖不由得吸了口气。
伤不重,未曾伤到骨头,他还是缓缓盖上了锦被,微闭双目养神。
省得到时腿伤真变得严重,岂不是正合了她的意。
宁勖却一时没能睡着,想着沈九的狡猾奸诈,竟在路上布下埋伏,用死士刺杀他。
沈九的仇,他迟早要报,等攻下广陵城,沈九落到他手上,他要将其活剐了。
若是,沈九知道她在自己手上,不知他会如何反应?
西屋那边一阵进进出出的细碎动静,宁勖听到关门,长凳在地上拖动的吱嘎声,随即便安静了下来。
看来,她将行囊搬到西屋,已经歇了下来。
宁勖竟然微松了口气,要是不让她住,不知她又会生出什么花样。
腿上的伤始终隐隐做疼,兴许是太累,他一觉好眠到了鸡鸣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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