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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来仪贴着他的胸口, 听着他沉稳的心跳,轻声道:“前世临死前, 你带兵攻破玉京, 将我拦在国公府门前, 不让我见我父兄最后一面……临死前我用尽全部恨意,对你发下诅咒。”
「纵有一日忝窃天下,更无一人共享河山。」
“说得好。要我说, 这还不够,是我活该……”叔山梧低头贴着她的发顶, 声音微微发闷。
“或许吧……”郑来仪笑了笑,神色却是忧虑的。
这些日子她常常回忆起自己说过的话, 或许是自己的怨念太深, 她的诅咒几乎已然成真:他在短短一日内失去了父亲, 又与生母擦肩错过,如今唯一的兄长视他为死敌, 剩他一人傑立于世,身处十面埋伏。
所以她在苍梧江畔弃船登岸,解开执念向他而来。
“这些年你一个人,风里来雨里去,是不是很难?”她抬头,看向叔山梧。
他想了一会,语气认真地答:“不难。一个人简单、没有情绪,更没有负担。”
郑来仪微怔,也许这就是他能成为边境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捉生将的原因。
“有时我常常怀疑,其实我并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从小我和阿柏就是不同的,他有母亲疼爱,父亲对他也不会如同对我一样,形同陌路。母亲对我而言,像是一个模糊的影子,幼时一直陪伴我的奶娘在我懂事后被送走,后来得知,是因为她和我的生母都来自异域,而有关她的一切,在家中都是不能提的禁忌……”
“幼时出去玩耍,被说‘瞳色有异,是为不详’,那帮孩子要拿着弹弓射瞎我的眼睛,我和他们打了起来——那是我第一次带着伤回家,回家后又被父亲揍了一顿——那是我第一次发觉自己和他们的确不一样……”
他述说这一切时,面上始终挂着抹淡然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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