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习惯性的动作——他一旦进入推算状态,总会这样,像要将手中之物牢牢攥住,不让它溜走。
卷册缓缓展开,纸张的摩擦声细如丝缕,在厅中却像一记轻雷。
第一行的题头,是“圆径恒比考”。
几个字一入眼,石宗方的瞳孔就明显收缩了一瞬。
旁侧的白须工部郎中见了,心底暗暗惊叹:这卷真是直指要害。
石宗方的目光从头逐行滑下。
先是列述历代度量之法——有以多边逼近,有以弦割取差,有以方圆互换;
接着,又写到“古法多近似,差互有大,今试以小术取真”——这句一出,他的心口像被针尖轻轻刺了一下。
他看得极快,甚至连旁人如何翻页都没留意。
那些演算的文字,在他眼中不是墨迹,而是一条条他熟得不能再熟的推导路线;只是这些路线,彼此衔接的方式,却与他自己习惯的不同——更简洁、更直接,甚至有些地方省去了他以往认为不可或缺的中段。
当那一行关键的数值跃入眼底——
“圆径恒比,得三又一百四十一千分之五百九十二”
——他的呼吸,明显顿住了半息。
厅中几人都在看他,没人说话,可空气中像是同时响起了一声“嘭”——那是心底某根弦被绷断的声音。
石宗方盯着那行数字,像是要把它刻进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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