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的云鬓：“我这便去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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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琮正在厅堂中，对着一幅书——那是飞白体的《离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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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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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竖笔画间丝丝露白，飞笔溅墨，似断非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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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元朝楚琮伏下身行礼，楚琮十分悠游地还了一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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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这幅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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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元摇摇头：“这像断气，又还没断气的《离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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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琮笑了笑，阿元少见他眼中也带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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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元不经意蹙了蹙眉，其实楚琮同任弘微颇有相似之处，自己却一见他就讨厌。他是一株更为暗昧，也更为强大的植木，在深宫里照着深不见底的阳光。他一心一意地向上攀爬，即使这日光令他扭曲、畸变，他也不曾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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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看来是挺拔而俊雅的，也许那种扭曲只是自己的错觉？自己对怀安帝所有子嗣的偏见？阿元暗暗地自我检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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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次看向他时，他的眼中已没有了笑意。那起笔端凝、收笔飞举的凤眼收敛眸光，瞳孔如一面倒映深渊的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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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元听见他说：“帝王都喜欢屈原这样的臣子，竭忠尽智，以事其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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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元想，我没有错。这株峻挺的植木背后，是一颗扭曲的心。她知道这样被迫长大是什么滋味，她再熟知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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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出声：“殿下来不是与我谈这幅字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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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琮仍是侧身，望着那幅字。他的侧颜清逸，暗藏的锋利妥帖安置在唇角与眉间，似乎只消扬起半分笑，便能将那风刀霜剑如雪般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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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元暗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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