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落地扎根，坚硬地如同一块顽石。他知道自己前面一条没有分岔的窄巷，不走下去，就只能困死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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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起放在门口的花洒，作势朝顶楼平台走。梁母在后面叫住他，“不舒服就早点休息，花重要还是人重要，少浇一天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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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大成头也不回踏上几个台阶，“你先睡，不用等我，我照顾完它们就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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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母抱怨了一句“老顽固”，进屋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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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风在楼道里激荡出冰冷的气流，梁大成顿住步子，朝自家房门看了一眼，调转身形蹑手蹑脚朝楼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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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门洞，扑面而来的是大团大团的黑，月色掩映在云团间，落到地面上，所剩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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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大成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下黑暗，伸手摸进花洒，从里面掏出一只早已准备好的注射器。他握住拳顿了两秒，单薄的身子如一柄刀刃般遁入暗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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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砖塔胡同倒影在梁大成的眼球中，像两条蜿蜒爬行的小蛇。他一路赶着朝前，走到医院后门，却依然没有看到安雅的身影。他望着前方的窄巷，庆幸和失望争先恐后从心底冒起，不知哪个首先占领情绪的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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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他举足无措的时候，前方忽然又一次响起了熟悉的高跟鞋的声音，安雅的身影从黑暗里一点点浮起，像一幅越来越清晰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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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大成躲到墙根的阴影里蹲伏下来，手心冒出的冷汗把注射器泡得又湿又滑，几乎握不住。他咬紧下唇，试图把剧烈的心跳声强压回去，眼睛却一眨不眨着那双银灰色的高跟鞋，像是被它吸住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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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雅走到铁门边停下，嗓子里发出一声惊喜地轻呼，从地上捡起了一只耳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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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弄丢你了。”她显然还是小女孩儿的心性，对着一个死物件也有闲情雅致聊上几句。她笑着在耳环上拍了拍灰，把它别在耳垂上，转身又一次朝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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