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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夏赶到二十九中操场时,先是看到了梁彦的背影,他一条胳膊耷拉着,肩膀一高一低,跪在地上,从头发到脚尖都被银亮的月色浸得透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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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夏走近,越过他的肩膀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邹莹。她双腿蜷曲,膝盖软塌,显然是因为高堕从中间折断了。邹莹的身上还有几处血洞,胸前、上腹,侧腰,最深的一处在脖颈上,刀口很深,黑红的血还在慢悠悠地从里面淌出,不断扩大着她身下阴影的面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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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彦瞥到了辛夏,咬着牙哭笑,“我曾经比谁都希望她认罪,希望她伏法,可是你看,现在她死了,我却一点都不痛快。辛夏,不应该是这样的,对不对?我们只是想逼她认错,怎么会变成这样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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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颓然跌坐在地,目光在邹莹身上来回辗转,“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对她说那句话,我应该听你的,让她去找你。要不是我自作主张,邹莹她也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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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夏朝后退出一步,她觉得刚刮来的那一阵夜风异常地凉,像是能穿透皮肉渗进最热的骨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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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自觉裹紧大衣,不敢再看梁彦的眼睛,心里却掀起一股股悲凉,如潮水般绵延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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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川在后面拍了拍辛夏的肩膀,示意她跟过来。辛夏如梦方醒一般随他走到一边,看他掏出手机,打开一段翻拍的监控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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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陈苍,还有郑朗。”他指着画面里正在走出麦当劳大门的两个人,“他们原来一直没有离开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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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到了,”辛夏看着视频里那个消失在门洞中的人影,“她不仅没有离开,还一直关注着我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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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角浮上几点晶莹,喉咙一哽,“是我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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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夏,你不要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一直跟在曹川身边的肖树轻声冲她道,“再说了,邹莹她教唆杀人,有这样的结局也是罪有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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