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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傍晚,叮铛一边哭一边跌跌撞撞地想分开撕打的父母,父亲把她小小的身体揪起来,反锁进了卫生间。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撞开那道门,让父母不要再发出那样难过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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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中午,叮铛看着母亲因愤怒而发红的双眼,她知道怎么说清楚班上的小男生从开学就偷她的作业,让误会的老师无可奈何通知家长。她很惊讶母亲的责备,以至于忘了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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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时候蝉鸣刺耳,她早就习以为常,无论是知了单调的鸣唱、还是父母日复一日的争吵,都不能停下她手中的算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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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倒也好了,吵着吵着,也就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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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个夏天,他们还是分开了,陌生的暑假结束,去了陌生的城市,分别了逐渐陌生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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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铛逐渐和新的母亲熟络,因为她完全脱胎于旧日的母亲。只不过她歇斯底里,彻夜难眠,最终靠药物来维持一切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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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铛不再告诉母亲任何事,因为疫情糟糕的毕业,被性骚扰的工作,和外公的四期癌症急性发作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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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母亲是个脆弱的骨瓷娃娃也好,起码可以安静地留在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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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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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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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如何告诉她从来没有人会恨、会不想分担她的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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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病本来就是这样的,原因也是,症状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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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蓄谋已久的,想彻底离开家人对她单方面自私的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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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仍置若罔闻,雨水遮盖了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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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现在想逃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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