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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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林整理好自己的囚服，又坐在那张似乎根本没人睡过的床上，翘起腿。他的姿态十分熟练，彰显出过往良好而严苛的家庭教育，丑陋在松弛的仪态上甚至都不那么可怖。祁连并不清楚他的家世背景，但总觉得他是在无声地骂自己野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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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种就野种吧，野狗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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颓丧意外地让他刀枪不入，也没有一点好奇心。他不希望探望区外边的球球从他口中听到任何跟过去相关的事情，最好就此忘掉，让往事跟着莫林一起烂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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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我并不关心，你不如告诉我，你打算什么时候兑现你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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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林身体前倾，双手撑在身体两侧，被揍青了的一只眼瞪不了另一只那么大，像是要确认祁连到底是不是认真的。几秒之后，他猛地后仰，从胸腔里爆发出尖锐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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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姿态就算骗了再多人，终究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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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连啊祁连，你到底是燕宁的一条狗！”莫林边笑边道，“你满脑子里都是燕宁燕宁燕宁，到底有没有他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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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关你的事，”祁连在他的狂笑声中平静地说，“你让我问，我问了，你答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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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林单手捶床，笑得根本停不下来。房间里祁连恍若未闻，而外边杜钰担忧地看了一眼萧山雪，发现他也毫无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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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连等他笑得快喘不上气，道：“笑完了的话，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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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林伸出一只手示意他别走，擦去那只睁不开的眼睛里飙出来的泪，又脱力似的弯下腰揉自己的肚子，边揉边断断续续地说：“我就……就说，你什么都不想知道，他也不太对劲。他又失忆了，白雁又失忆了，对不对？他头一次向导考核之后想跑，被我和小泉电坏了脑子，落下这个毛病还没好啊？之前他师傅，就是那个朱鑫，因为电压的事情还跟我大吵一架。你不是领他去看医生了吗？他还能活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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