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能说什么。墙上挂着的一架德国咕咕钟突然叫了起来,两人似乎都吃了一惊,沉默不能再继续保持了。仓猝中,何慕天笨拙地开了口:
“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这句话才出口,何慕天就发现了自己的愚笨和错误!这算什么“开场白”?这些年过得怎样?还需要问吗?果然,梦竹嘴边掠过了一丝冷笑,那两道眼光更加森冷而锐利地投向了他,这眼光里不止森冷和锐利——还糅和着仇恨,一种深切而固执的仇恨。
“哼!”梦竹哼了一声,用何慕天完全陌生的一种口气,疏远、冷漠、而又尖刻地说,“这些年吗?该托您的福,何先生。”
何慕天眼前黑了一下,他迅速地车转身子,走到窗子前面去,他必须压制自己的激动,四十几岁的人了,为什么还这样的不能冷静?但,梦竹的语气和用字打倒了他!“托您的福,何先生。”多么尖酸和残酷!咬住嘴唇,他靠在窗子上,用手抓住窗棂,希望冷风能使他烧灼着的心情平静下去。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梦竹又冷冷地说了一句。
“梦竹!”他陡地爆发了,浑身奔窜的激情使他失去最后的控制力量,梦竹这句话更像一根尖锐的针刺,深深地刺痛了他。把烟蒂抛向窗外,他情绪激动地喊,“梦竹!请你不要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好不好?我们能不能平心静气地谈一谈——”
“你希望我用什么样的语气说话?”梦竹微仰着头问,充分地带着挑战的味道,“我的语气怎么不对了?不够客气吗?风度不好吗?用字不够优雅吗?不合你这上流社会的谈话标准吗?还是……”
“梦竹!”何慕天绝望地摇摇头,才要说话,梦竹又冷冷地打断了他:
“你错了,何先生,你应该称呼我作杨太太,难道你不知道我已经结了婚?”
何慕天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再燃起一支烟,猛烈地吸了几口,轻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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