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使者身材魁梧,背上披一件狼皮披风,且那狼头,还死不瞑目地搭在他肩头,当初可是把沈怜枝吓得不轻。
自那之后,怜枝便先入为主地将夏人与妖魔鬼怪归为一等,小安子现在再提起来,又叫他记起那只阴森恐怖的狼头,当下浑身一个激灵。
难道他的余生都要和这样的人所度过么?沈怜枝愈发意识到自己再无转圜的余地,心中突升一股绝望。
“……”他转向小安子,眸中是毫不掩饰的恐惧与不甘,“小安子……”
小安子从小就跟着他,沈怜枝一个眼神他就晓得自家殿下在想什么,此时自然也品咂出了怜枝藏着掖着的话,登时双目圆瞪:“殿下……”
“您是想逃婚?!”
沈怜枝大惊:“你干什么!你小点声!”
说罢,又惴惴不安道:“那么你意下如何呢?”
“殿下,您也真是的。”小安子道,“您早不说晚不说,都到大夏境内了才闹这样一出……”
沈怜枝摩挲着自己左腕上的白玉镯子,不耐道:“别说废话了……”
小安子给他打了一剂猛药:“万一咱们逃跑时,正好遇着大夏来接亲的人可怎么办?”
“大不了就是个死。”沈怜枝破罐子破摔,“比起待在这儿,还是一死了之来得舒坦。”
小安子被他说动了,悄悄地下了轿。等天黑了,站哨的护卫也睡熟了,小安子才再轻手轻脚地爬上了轿,“殿下……”
沈怜枝压根没睡,扔了喜帕,又暴力地撕了裙摆,小心翼翼地下了轿子,主仆两个鬼鬼祟祟地往相反的方向跑,两条腿前后摆得飞快,片刻不敢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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