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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不怪怜枝会这样想,这斯钦巴日但凡赏他一件竣工的旧狐皮,沈怜枝都不会如此反感,偏偏这是一张还淌着血的,刚剥下的狐皮。
沈怜枝以为,自己虽然不太聪颖,但也不至于愚笨到无可救药的地步,至少他还会察言观色——自己前脚才闹出那样的事端,后脚斯钦巴日就送了一张血淋淋的狐皮过来,这是何意?
怜枝早已品咂出来斯钦巴日的言下之意——这少年单于的意思,是他沈怜枝要是再敢闹腾,下一个被剥皮的,就是他自己了。
这哪里是赏赐?分明是敲打、警戒!
沈怜枝实在不愿将那玩意儿放在跟前,弄得自个儿吓死了自个儿。
小安子捏着狐皮的一角,在王帐外转了一圈。他没敢真扔了,只扔在王帐某个犄角旮旯里头,以防皮毛支棱出来碍着怜枝的眼,还挺嫌弃地补了两脚,给狐皮踢到皮箱后头去了。
主仆俩相伴用了些黍粥便将晚膳给对付了,怜枝皱着眉看着碗里的粥食,越发想念周宫中精致的佳肴点心,真是宁可饿死,也不肯再多吃一口。
饭后,沈怜枝草率地擦了擦身子,挺郁闷地爬回榻上。
他正眯着眼睛硬逼自己入眠呢,忽听得风声四起,王帐内也不知怎么的窜入一股冷气,吹得沈怜枝浑身一哆嗦。
这寒意硬是将怜枝所剩无多的睡意给一扫而空,沈怜枝心里头起了火儿,“噌”一下坐起来,却在转身认清帐内人的那一刻,硬是将口中的话给咽下去。
王帐内静得落针可闻,怜枝与小安子注视着来人,面上俱是明晃晃的讶异之色,尤其沈怜枝,那双眼中还隐含着几分排斥——
这自然被斯钦巴日捕捉到了,他不愉地挑起一边的眉:“怎么,阏氏不乐意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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