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颅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水,低垂的弧度里盛满了无法言说的屈辱和濒临崩溃的绝望。行礼?这更像是对命运最卑微、最无力的献祭。
然后,是转身。这个平日里再简单不过的动作,此刻却如同在万丈深渊的冰壁上攀爬。双腿如同被灌满了冰冷的、沉重的铅汁,每一次挪动都牵扯着全身的神经,带来迟滞的、深入骨髓的剧痛。不仅仅是手臂和肩头的伤口在嘶喊,是每一寸肌肤,每一根骨头,都在那冰冷目光的余威下瑟瑟发抖,哀嚎着想要逃离这令人窒息的空间。她几乎是拖着那具不属于自己的、沉重而麻木的躯壳,一寸一寸地,向后挪移。视线模糊,眼前只剩下书案后那片玄色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的阴影,以及阴影中那双深不见底、毫无温度的寒潭眼眸。那双眼眸里,没有她的倒影,只有一片虚无的冰冷。
身后的雕花木门在她挪出后,悄无声息地合拢了。那轻微的“咔哒”声,在沈清辞死寂的世界里,却如同九幽地狱落下的沉重闸门,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门扉隔绝的,不仅仅是书房内摇曳的烛光、弥漫的墨香与沉水香混合的奇异气息,更是隔绝了她与那个掌控生死的男人之间那短暂而恐怖的交集。曾经在门内感受到的、那令人窒息的“光明与温暖”,此刻回想起来,不过是地狱之火伪装的幻象,灼烧着她的灵魂。
门关上了。
将她彻底地、无情地,推回了门外的世界。
然而,门外并非解脱。
是无边无际的、浓稠得化不开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寒冷黑暗。
王府深夜的回廊,寂静得如同巨大的墓穴。寒风不再是风,而是无数根淬了冰的钢针,带着尖锐的呼啸,从四面八方狠狠扎进她单薄的衣衫,刺透肌肤,直抵骨髓。方才书房里残留的、那惑乱人心的墨香与沉香,此刻被凛冽的寒气瞬间冲刷殆尽,只在鼻腔深处留下一丝若有似无的、如同毒药般的苦涩余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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