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浓稠如墨,泼洒在摄政王府的飞檐斗拱之上。狂风如同挣脱牢笼的巨兽,在庭院楼阁间疯狂咆哮,卷起枯枝败叶,抽打着紧闭的门窗,发出凄厉的呜咽。酝酿了一整日的暴雨终于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密集地砸在瓦片上、青石板上,汇成一片震耳欲聋的喧嚣白幕,将整个天地都笼罩在狂暴的水汽之中。
沈清辞贴在冰冷潮湿的窗边,侧耳倾听了许久。院外除了风雨的嘶吼,再无其他声息。王管事傍晚时分来传过话,语气刻板地重申了王爷的命令:留在院中养伤,无事不得外出。玉竹也被她早早打发去歇息了。
时机到了!
这狂暴的风雨,是最好的掩护,也是最危险的深渊。
她迅速换上早已准备好的、一套从浣衣房偷藏出来的、最不起眼的灰褐色粗布旧衣,将长发紧紧束起,用一块深色布巾包裹住头脸,只露出一双在黑暗中亮得惊人的眼睛。那双伤痕累累的手,被厚厚的布条紧紧缠裹,既是保护,也是为了隔绝可能留下的痕迹。
推开后窗,冰冷的雨水夹杂着狂风瞬间灌入,打在她脸上生疼。她深吸一口带着土腥味的寒气,如同灵巧的狸猫,翻出窗外,迅速融入无边的黑暗与雨幕之中。
王府的守卫因这恶劣天气而有所松懈,巡逻的间隔也拉长了。沈清辞如同一抹幽魂,凭借着多日来暗中观察的记忆,在假山、回廊、树影的掩护下,艰难而迅疾地穿行。冰冷的雨水早已将她浑身浇透,单薄的粗布衣紧贴在身上,刺骨的寒意让她牙齿打颤,却丝毫不敢停下脚步。
翻过王府西侧一段相对低矮的院墙,她滚落在墙外泥泞的巷子里。顾不上狼狈,她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皇城兵部衙门的方向,在狂风暴雨中埋头疾奔。冰冷的雨水模糊了视线,脚下的泥泞不断打滑,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混合着雨声风声,几乎要震破耳膜。
&n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 / 共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