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裹挟着冰冷的雨水,如同无数细密的钢针,抽打在沈清辞的脸上、身上。单薄的羊皮袄早已湿透,沉重地贴在皮肤上,非但不能御寒,反而不断带走所剩无几的体温。肋下的伤处随着每一步踉跄的跋涉,都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铁丝在那里反复拉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胸腔深处的血腥气和冰冷的刺痛。
山路崎岖泥泞,黑暗中几乎辨不清方向,只能凭借老炭头模糊的指引和一股不灭的意志,在风雨中艰难前行。三十里山路,于她此刻重伤之躯,无异于西天取经般的磨难。摔倒,爬起;再摔倒,再爬起。冰冷的泥水灌入口鼻,混合着血腥味和绝望的气息。意识在剧痛和寒冷中几度模糊,又被那刻骨的仇恨和对生机的渴望强行拽回。
不知过了多久,当东方天际终于透出一丝惨淡的鱼肚白,风雨稍歇时,沈清辞如同从地狱中爬出的游魂,终于看到了黑石峪那狰狞的轮廓。
两座陡峭如刀削斧劈的黑色巨岩,如同洪荒巨兽的獠牙,紧紧咬合在一起,只留下中间一道狭窄幽深的缝隙,便是峪口。峪口附近散落着几户低矮破败的石屋,依山而建,在熹微的晨光中显得死气沉沉。峪口一侧,果然有一间极其简陋的铁匠铺子。土坯垒成的墙壁被烟火熏得黢黑,屋顶的茅草稀稀拉拉,歪斜的木门虚掩着,门楣上挂着一块被风雨侵蚀得几乎看不清字迹的破木牌,隐约能辨出“张记”二字。
铁匠铺?如此荒僻之地,如此破败的铺子,能打什么铁?又能避什么风头?
沈清辞心中疑窦丛生,但身体已到了极限。她扶着峪口冰冷的黑岩,剧烈地喘息着,冰冷的汗水(或许是雨水)顺着额发滚落。她必须进去!这是老炭头指给她的唯一生路。
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她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木门。
一股混杂着劣质煤炭、铁锈、汗臭和劣酒味道的浑浊热浪扑面而来。铺内光线昏暗,只有角落里一个熊熊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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