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涟看他似是想要拒绝,立刻道:“你要是不惯与人共寝,叫人把外间的榻搬进来,我睡榻,你睡床。”
裴含绎哑然失笑:“这怎么行,你还病着。”
景涟竭力向他证明自己不具备威胁:“我只是发热,又不是风寒,并不传人——你要是担忧,我把自己裹在帐中,绝不和你多说话行不行?”
她扑闪着纤长的睫羽,恳求地望向裴含绎,就像一只皮毛柔顺的小动物,又像一只蔫头耷脑的小孔雀,躲在树丛中不安地张望。
裴含绎心头一软。
景涟的话已经算是央求了,再推拒下去,着实不好看。
裴含绎不忍也不能拂她的面子,微一沉吟,只好道:“我夜间睡不安稳,怕惊扰你,这样好了,令人把榻搬进来,我睡榻。”
景涟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仍然虚情假意地客套:“这不好吧,那张榻窄,要不还是我来……”
二人相处日久,景涟的城府在裴含绎面前和一池浅溪没有任何差别,裴含绎已经很能摸透她的性情,闻言眼梢微扬,似笑非笑看着景涟。
景涟往后挪了挪,极力摆出无辜真诚的神情。
“不太真诚啊,公主。”裴含绎揶揄道。
景涟是当真被吓到了。
裴含绎看竹蕊等宫女守在一旁,于是放心地出去吩咐安排诸样事务,听说皇帝正与政事堂丞相在议政殿议事,又命怀贞派人候在殿外,等皇帝议事结束,立刻便将公主醒了的消息报上去。
怀贞应是。
裴含绎没有立刻回内殿,而是立在廊下,凝眉沉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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